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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是位大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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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是位大爺

魔域治下,魔域之人一般不會胡作非為,如果這位前閣主破例對乾王朝下手,他可以向魔域三十六閣,甚至魔域九大峰峰主求助,唇亡齒寒的道理,其他王朝都懂,大概也不會作壁上觀。

陸承天負手而立,清風吹起他的衣袍,頭上冕旒隨之搖晃。

他在心裏感嘆惋惜,他多想這位能人可以留在乾王朝王城,能作為執教,讓底下這些小輩們開開眼,將來乾王朝能更加強盛。

陸放謝完,起身,在不少弟子的目光中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每日必待四個時辰的修煉場。

閻槐如同一團看不見的無色煙霧,輕輕地飄在陸放身後。

陸放先是用走的,沿途依舊有宮女或太監恭敬地退到墻邊,朝他躬身行禮,但陸放顯然沒有那個工夫理會,他在熟悉的王宮內,彎彎繞繞,到了無人的地方,便開始飛快行走。

閻槐輕飄飄地跟在他身後,無人看見。

陸放飛奔至皇宮東南角,九霄樓眾人視野中的盲區。

那裏有一片枯木落葉林。

由於都枯了,宮內園藝師們在考慮伐了它,改種別的。

陸放一去便跪了一片園藝師和侍衛。

“見過陸放殿下。”

“拜見陸放殿下,”老園藝師略心虛地視線漂移,“殿下今日怎麽沒在修煉場修煉呢?”

“你們這是要伐了這片枯木林?”陸放言簡意賅地道。

一直以來他們都想伐了這片枯木,栽種常青樹或龍柏等寓意更佳的,或是奇異花卉,陸放殿下一直阻止

他似乎挺喜歡這片林子,時不時會過來看看,可不伐了這片枯木林,枯木如瘟疫般向外擴散,原先只枯了一棵,後來除了那一棵長出了幾片綠葉,剩下的都禿了,在這宮中,就像雕梁畫棟的建築中缺了個洞,極不美觀,而今上奏,乾皇已經下令要伐。

他們正要動手呢,沒想到陸放殿下消息這般靈通,為了這片枯木林,連修行都擱下。

陸放道:“你們先停下,我進去看看,待我出來,諸位該幹什麽便幹什麽。”

園藝師們相互示意,面對皇子殿下,他們不敢抗令:“是。”此刻的他們,並不知道陸放已經真正放逐——修煉場都不能進。

陸放步入枯木林,他沒看唯一抽出新綠的那一棵參天之樹,而是來到更深處,一棵奇形怪狀的小枯樹面前。

這棵樹不高,也不夠粗壯,陸放出生時它便長得這般妖嬈,而今依舊。

它仿佛枯得很徹底,斫柴都嫌太細,通體呈完全枯死般的黃褐色。

然而,一般枯死的樹,幾年後便如朽木般脆得很,但出奇的是,它最細的枝條,而今的陸放依舊掐不斷。

站在這棵令他好奇的小樹面前,不知為何,陸放停下來,回頭看了一眼。

站在他身後隱去身形的閻槐,正眼打量著這位稚嫩的面容,不由彎起唇角。

讓陸放感到不安的那份壓迫感,正是跟著他如林的閻槐,故意弄出來的,不高不低,似有似無,研磨人心,他是用了心的。

而陸放一路頭也不回,此刻只回頭看了一眼,便回歸到小枯樹身上。

“選吧。”陸放看著這棵小枯木,如同失智之人,對著空氣說話,閻槐聽他繼續道,“是我還是她。”

她、他、它,究竟是哪個“她”,陸放也不確定,他隱約覺得這可能是位女子,行動時腳步的律動輕,壓迫感撩人地柔,就像在戲弄他似的。

好在閻槐並不清楚他在想什麽,至於“他”,他甚至沒想過自己。

但這附近除了陸放,和他以外,再無旁人,饒是如此,來玩玩的他,並沒有現身的想法。

陸放說了以後,面前的小枯木一如往昔,凡木似的,不為所動。

“這片枯木林,很快就要被連根拔除,致使草木枯萎的元兇,必然會被絞殺,你為非作歹這麽多年,是想活還是想死,眼下是最後的機會。”

陸放說完又道:“選吧,是我,還是我身後不知是男是女的這位不敢露臉的懦夫。”

懦夫這倆字擲地有聲。

閻槐楞了下,沈吟片刻,他露出身形。

紅衣似火,俊朗無雙,驚濤幻彩之姿,半點女氣也無。

見來人,陸放臉色不變。

“罵了你懦夫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言語間,半點歉意都沒有。

閻槐:“……”

這小子就是為了氣人而生的吧。

閻槐出現的瞬間,木狜瞬間抖動了下,莫名瑟瑟發抖起來。

無風自動,顯然不是凡木了。

陸放只註意到這個,他似乎半點不把閻槐放在眼裏,只專註地對小枯木,商量似的語氣道:“選我,還是選他,或者幹脆被伐到最後慘死在禁衛軍的手中。”

“我選他。”一個怯懦的女音從小枯木處傳來。

別有一番堅定。

陸放臉色微微怔住,回過頭來,認認真真地打量這個青年,有能耐避開所有人耳目,跟著他進到此地來,樣貌也很灼眼。

後者一副像是不知道被選擇意味著什麽的樣子。

“如果一定要選一個,我願意跟他走。”木狜怯懦著,聲線顫抖道。

陸放握緊的拳頭又緩緩松開,踮起腳,正要爭取一下。

“什麽選擇,選我如何,選你又如何?”閻槐道。他不一定看得上,各類異植,無論品級,魔域多到不可勝數。

再者,比起斬斷陸放的造化,讓他沒了退路成為宮中人人皆可踩一腳的小可憐,淒苦又潦倒地度過短暫一生,又回歸原位,越發高高在上,閻槐更想看看,一身正氣的陸放要這魔藤邪木有何用。

陸放見他不明就裏,便道:“他用不上你,你選我最好,再說我看了你這麽多年,你好歹看點人情,怎麽也該選我吧。”

他這會似乎用心了,正視著紅衣灼目的閻槐,道:“閣下若能割愛,陸放日後必將報答。”

“你並未回答我的問題。”閻槐饒有興致地瞅著陸放問道。

木狜順著閻槐的話,道:“我也不知,你要用我做些什麽。”草木生靈對於天地自然之氣的敏銳程度,要遠勝於人類,那人來的時候,它便知道自己藏不住了,既然已經暴露,便無需完全隱藏。

陸放默了下,四下無人,只有身後這位瞞過了禁軍甚至乾皇的紅衣男子,他幹脆明說道:“我修為乃一階,剛剛聚靈成種,這棵靈種乃是以土靈為主。”

木狜當時便激動了,枯黃的枝條顫動著。

“人在體內所種的樹,哪裏比得過天生地養,歷經苦厄異變後,自行長成的靈木呢?”

陸放目光真誠地對木狜道:“我觀宮內所有奇花異草,茂林古木,只有你長得最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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